巴渝文化是長江上游最富有鮮明個性的民族文化之一。巴渝文化起源于巴文化,它是指巴族和巴國在歷史的發(fā)展中所形成的地域性文化。巴人一直生活在大山大川之間,大自然的熏陶、險惡的環(huán)境,煉就一種頑強、堅韌和驃悍的性格,因此巴人以勇猛、善戰(zhàn)而稱。巴人的軍隊參加周武王討伐商(殷)紂王戰(zhàn)爭,總是一邊唱著進軍的歌謠,一邊跳著沖鋒的舞蹈,勇往直前,古代典籍之“武王伐紂,前歌后舞”。
渝指重慶市的簡稱。重慶古稱“巴”。秦時稱江州。隋稱渝州。北宋稱恭州。重慶之名始于1190年,因南宋光宗趙敦先封恭王,后登帝位,遂將恭州升為重慶府,取“雙重喜慶”之意。1997年,重慶設(shè)為直轄市。隋時,嘉陵江稱渝水,重慶因位于嘉陵江畔而置渝州,故重慶簡稱“渝”。 古代巴族能歌善舞,其歌舞內(nèi)容主要是從“戰(zhàn)舞”發(fā)展演變而成的巴渝舞,后來逐步成為一種專供表演的宮庭舞蹈。巴渝舞是集體舞蹈,它剛勁有力,富有氣勢,到了漢代,巴偷舞被列為宮廷宴樂,在宮廷慶典時進行演示。以后,巴渝舞不斷演變,其分支為僚人的“羽人舞”、江南的“盾牌舞”、土家族的“擺手舞”,以及川東的“踢踏舞”。
春秋戰(zhàn)國時代,巴族的民歌也相當(dāng)有名,它不但流行于巴境,而且在楚國也勝炙人口。《昭明文選》就有關(guān)于巴山調(diào)廣為民間傳唱的記載:“客有歌于郡中者,其下始于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shù)千人。”這時說的郡,指的就是楚國的都城,即現(xiàn)在湖北江陵。巴山調(diào)在楚國尚有千人和唱的壯觀景象,在巴國本地就更不用說了。作為山歌的巴山調(diào),亦稱竹枝詞,經(jīng)民眾創(chuàng)作和傳唱,文人受其影響而紛紛效仿。唐代大詩人劉禹錫就曾仿民歌作《竹枝詞》九首,其中,“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還有晴”,以天氣的晴、雨巧妙隱喻男女戀情而為廣大民眾所喜愛。自劉禹錫之后,竹枝詞開始成為一種富有民歌味的詩體形式,保存在我國歷代詩詞集中,足見巴山調(diào)對我國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重大影響。
大山大川鑄就了重慶男兒熱情似火而又堅韌豪邁,女兒柔情似水而又英氣勃勃。
長江像一條碧綠的飄帶,彎彎曲曲穿行在巴山叢中。自古至今的重慶人,在歌吟愛情生活時,往往離不開對水的詠嘆。比如,江邊的漁夫追情妹,就借水起興來傳情:“小河漲水大河清,打漁船兒向上拼;打不到魚兒不收網(wǎng),纏不上妹兒不收心。”山里小伙想試探情妹對自己是否忠誠,也不忘隨時向江水發(fā)出深情的叩問:“隔山喊妹山在應(yīng),隔河喊妹水應(yīng)聲。為啥山應(yīng)你不應(yīng),流水有聲你無聲?”這些民謠都真實而深刻地沉歌了長江兩岸民眾純樸清新的勞動和愛情生活。
重慶至巫山這段千里川江上,航道彎曲狹窄,明礁暗石林立,急流險灘無數(shù)。舊社會江上船只多靠人力推撓或拉纖航行,少則數(shù)十人多則上百人的江上集體勞動,只有用號子來統(tǒng)一指揮。因此,在滾滾川江上,產(chǎn)生了許多歌詠船工生活的水上歌謠——川江號子。
舊社會船工們的生活是極其艱辛的,他們就用悲憤而蒼涼的聲聲號子來傾訴自己的不幸:
腳蹬石頭手爬沙,
八根纖繩肩上拉。
打霜落雪天下雨,
一年四季灘頭爬。
周身骨頭拉散架,
爬巖翻坡眼睛花。
拉船的人如牛馬,
不夠吃來難養(yǎng)家。
兇灘惡水船打爛,
船工淹死喂魚蝦。
丟下父母妻兒女,
受饑挨餓淚如麻……
除了傾訴自己的苦難,舊時代那些天性樂觀豪爽的船工們,也用號子來歌吟長江兩岸的社會風(fēng)貌和自然山水,隨著江船的移動,船工們看見什么,使即興抒發(fā)。有首流傳十分廣泛的船工號子,對依山傍水而建的重慶城門加以歌吟:
長江上水碼頭要數(shù)重慶,
開九門閉八門十七道門。
朝天門大碼頭迎客接圣,
千廝門花包子雪白如銀,
臨江門賣木材樹料齊整,
通遠(yuǎn)門鑼鼓響抬埋死人,
南紀(jì)門菜藍(lán)子涌出涌進,
金紫門對著那府臺衙門,
儲奇門賣藥材供人醫(yī)病,
太平門賣的是海味山珍,
東水門有一口四方古井,
對著那真武山魚跳龍門。
號子話語不多,卻把古重慶的城門建筑及風(fēng)土人情活脫脫地描述出來。
歷史終于啟開了新的一頁,新社會的江上船只大多實現(xiàn)了機械化和半電氣化的操作。即使這樣,在特殊情況下,某些工種仍離不開人們的艱苦勞作,那悠遠(yuǎn)噴亮的江上號子,仍時時蕩漾在重慶以下的千里江面上。老船工蔡德元就曾唱過這樣一首歌頌新生活的號子:
嘿呀,嘿呀,嘿嘿!
說長江(喲)道長江(喲),
長江兩岸(哪)好風(fēng)光。
煙囪林立馬達響(喲),
瓜果如蜜稻麥香,
江船只只穿梭樣(喲),
多裝快跑日夜忙(喲)……
這位船工的江上號子把新時代船工的弄潮風(fēng)采傳神地表達了出來,1987年7月,法國阿維尼翁藝術(shù)節(jié)組織“世界大河相會在塞羅納河”的民間藝術(shù)交流活動,會議主辦者通過我國文化部特邀蔡德元等人去會上演唱。當(dāng)他們將萬千長江船工用血和汗凝成的呼亮歌聲灑向舞臺時,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念和民歌手都驚呆了。他們個個都凝神屏息地用眼睛,用耳朵,用心靈去閱讀一個古老而年輕民族的歷史,閱讀長江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種種悲歡離合。國際友人用“江河音樂”的稱謂來贊美蔡德元等人演出的船工號子,說它完完全全“體現(xiàn)了中國對傳統(tǒng)民間藝術(shù)的重視”。
重慶的山歌民謠中各種類型的勞動號子豐富多彩,打石頭有“石工號子”,抬滑竿的有“報路號子”。自古以來巴渝人民又喜歡“擺龍門陣”(講故事),民間口頭文學(xué)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chǔ),直至今日喜歡“擺龍門陣”依然是重慶民間文學(xué)的一大特色。
獨特的巴渝文化,鑄就了重慶這塊土地上深厚的文化底蘊,文化英才不斷涌現(xiàn),文化佳作業(yè)績輝煌,文化藝術(shù)空前活躍。
(來源:新渝網(wǎng))
編輯:姍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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