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被法警帶上法庭受審。本報記者王晟攝
昨天，引人關注的貨車超載壓塌懷柔區寶山寺白河大橋一案在懷柔法院開庭審理。檢方以交通肇事罪對司機張文軍提起公訴，并要求他和貨車經營者曹得全、曹學鵬父子共同賠償橋梁損失1556萬元。庭審中，張文軍的妻子因情緒失控，當庭追打貨車車主。
超載車壓塌橋檢方索賠1556萬
在昨天的庭審現場，貨車經營者曹得全代替他的兒子出庭。公訴機關指控稱，2011年7月19日零時，河北來京人員張文軍駕駛一輛重型半掛牽引車，自懷柔區某沙場超載裝滿沙石后，運送至某修路工地。途經寶山寺白河大橋，在車輛行駛至大橋中間時，車尾突然向下墜，車頭往上抬高，白河橋瞬間垮塌。事發時橋梁呈“W”波浪形整體坍塌，部分橋體折斷，橋體的大量鋼筋裸露在外。
據介紹，張文軍駕駛的貨車實際載重上限為31.5噸，而事發時車上裝的沙石竟高達145.5噸，是車身載重的3.6倍。車輛嚴重超載是導致橋梁垮塌的直接原因。“當時有好幾輛超載的貨車都過去了，我的車上橋后就聽一聲巨響，我就被震暈了。”張文軍稱他醒來時已在醫院，隨后警方將他拘留。經鑒定，被壓毀的橋梁價值1556萬余元。
檢方認為，張文軍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因而發生重大事故，致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且情節特別惡劣，應當以交通肇事罪追究刑責。鑒于他到案后如實供述其行為，建議對張文軍處以4-6年的量刑，并與貨車經營者曹得全、曹學鵬父子共同賠償損失1556萬元。
肇事司機辯解
超載拉貨老板定
“是老板讓我超載拉貨的，這么拉他能賺錢，我就是一個開車的，拉多少貨都是老板決定。”昨天，當檢方說出建議對張文軍處以4-6年的量刑時，他馬上提出了異議。也許是因為緊張，庭審中張文軍的雙腿不停地抖動。
張文軍向法官解釋，他在事發前4個月被老板曹得全、曹學鵬父子雇傭來當貨車司機，談好每月固定工資4000元，但是至今還有1萬多元錢未發，他只能繼續在這里干。拉貨多少與他其實并沒有直接利益關系，但是一輛貨車裝得越多，老板的利益就越大，所以貨車才嚴重超載。
從2011年3月受雇以來，張文軍和另一個司機拉貨經過白河大橋各5次，都平安無事，看到如此情況，老板曹得全、曹學鵬父子便懷有僥幸心理，將超載運貨繼續。“我知道車子超載不好，但是都是老板要求的，我也沒法拒絕。”據他稱，老板曹學鵬在第一次帶著他到沙石廠拉貨拿票后，每次根據票來拉貨，而票都掌握在老板手中，所以他無法決定拉多少沙石。此外張文軍還懷疑老板的車經過了改裝，才能超載如此之多。
否認授意超載
車主稱無能力賠償
貨車老板曹得全表示，由于白河大橋橋上無明顯限高限重指示標牌，而僅有的標牌是在白石大橋附近的公路之上，所以他認為道路管理方面也有失責的地方，同時，白河大橋年久失修，橋身此前有裂縫，所以道路管理方應該負一定責任。
對此，北京市交通委路政委員會懷柔分局表示，根據我國道路交通規定，白河橋限高限重標識置于上橋道路上是符合規定的，同時，該橋2006年進行了上部結構加固，并保證每月定期檢查，在此前發現裂縫等后進行了維修，并通過了維修審查。
在庭審中，曹得全也否認自己故意讓貨車超載運輸，他透露自己的兒子此前還提醒過司機不能超載，注意安全。對于1556萬元的賠償要求，曹得全表示無力償還，但愿意盡力補償。
對于檢方1556萬元賠償的要求，張文軍和曹得全父子均表示無力償還，法庭并未當庭宣判此案。
■現場
妻子情緒失控要和老板拼命
昨天中午，當法官宣布休庭的一刻，肇事司機張文軍的家屬都哭了起來。張文軍的妻子再也抑制不住情緒，迅速翻過圍欄沖向了老板曹得全。“欠債還錢，都是你害了他，我和你拼了。”張文軍的妻子一把抓住曹得全的衣領使勁往外拖。
見此狀況，法警和法官立刻上前將他們拉開，張文軍的妻子哭訴道，“你要是把工資給他，他早就回家了”。看見無法接近老板，張文軍的家屬守在了庭外，不讓曹得全出去。雙方僵持了15分鐘，待張文軍家屬心情平靜后，法警才將曹得全送出。
據家屬介紹，張文軍是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有一個7歲的兒子和一個5歲的女兒，張文軍的父親已經去世，老母親與他們同住，而他的妻子多病，本就無力養家，現在根本無力賠償這么大的一筆錢。
■對話·肇事司機
超載是潛規則
記者：此前是否有別的貨車超載通過白河橋？
張文軍：肯定的，沒有貨車過橋不超載的，不超載賺不了錢，這是潛規則。
記者：為什么只有你的車導致橋梁垮塌？
張文軍：因為我看見好幾輛超載的車，都和我超載得差不多都過去了，我以為沒事，結果這么巧橋就塌了。
記者：裝沙石超載現場你有參與嗎？
張文軍：沒有，全是老板拿票要裝多少就多少，他說謊說不知道，其實所有的票都在他手里。
記者：明知道違規為什么不拒絕？
張文軍：因為老板手里還有我倆月工資沒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