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戰國》“雙雄”的兩種表演姿態

“孫臏”孫紅雷

　　孫紅雷一味地將肢體和表情緊繃，時刻表現出各種奇怪的小動作……相比之下，吳鎮宇表現得無比放松

　　《戰國》中的“孫臏”是孫紅雷演藝事業上一個特別的記憶點，而“龐涓”也成為吳鎮宇這些年在內地電影中發揮空間最大的一個角色。

　　內地和香港的兩位中流砥柱男演員，用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方法來演繹這兩個古代兵法家。孫紅雷一味地將肢體和表情緊繃，時刻表現出各種奇怪的小動作，用難以理解的語序和邏輯與他人交流。這些元素引人發笑，也極其搶戲。

　　相比之下，吳鎮宇表現得無比放松。龐涓初入鏡時，聽說了幫助魏軍破齊之人的事，只是眼睛朝下瞟了瞟，漫不經心地說：“哦，是我師弟孫臏。”之后，吳鎮宇始終保持著招牌式的“歪脖”動作，沒有用大起大落的肢體語言，而是依靠看似不起眼的各種氣場變化來塑造這個悲劇人物。

　　孫紅雷是中戲的高材生，而中戲教的是俄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即“體驗派”，主張演員要真正進入角色，以“形體動作方法”豐富內心體驗。因此，用某些看起來不可理喻的表現方式來演繹人物，對孫紅雷來說是正常的、拿手的。

　　但吳鎮宇的表演路數是另外一種，香港演員的演技更多是從實踐培養出來的。吳鎮宇真正走紅靠的是那些怪誕而乖張的角色，他愛用眼神來給角色添加更多特色，比如猶疑、放肆、殘忍、冷漠、暴躁。他有一套很清晰的自己的方法。

　　龐涓折磨孫臏那段時間里，眼睛里總帶著一種捉摸不定的猶疑，似乎在用孫臏此刻的慘狀去假設自己的下場。倘若他真的下決心屠戮同門，自然沒必要殺死以用刑為樂的何云偉。這個復雜的狀態，不好把握，好在吳鎮宇聰明地收斂了不必要的表現欲。除了劇本安排他在牢中最后一次真心流露地對孫臏說“如果你能，我輔佐你，如果你不能，你輔佐我”之外，更多時候，龐涓就是一個假裝自己已步入惡道的戰場中人。吳鎮宇的表演，是演員站到了觀眾身邊去揣摩出來的演法。

　　于是，這兩個男人的關系到了銀幕上，不受導演能力和劇本因素的影響，讓人久久回味。（武束衣）